《中国运动医学杂志》
在影视作品里,不离不弃的亲情、至死不渝的爱情,似乎都是唤醒“植物人”的灵丹妙药。但在现实世界里,“植物人”的促醒仍是世界性的医学难题。“康复医学就是要让人活得有质量和尊严。”广东三九脑科医院康复医学科副主任吕晓博士说,只有紧跟脑科学的发展,不断提高神经重症康复水平,尤其是意识障碍评估和治疗水平,全方位改善重症病人的预后,才会有更多的“奇迹”出现。近些年来,她也密切关注肉毒毒素在治疗下肢运动功能障碍的效果。
1.“植物人”的判定要谨慎
在日常生活中,老百姓口中的“植物人”,在医学上被称为“植物状态”。其症状一般表现为持续一个月以上无任何意识活动,认知功能丧失,不能执行指令,不能理解和表达语言,貌似清醒,实则与外界无法沟通,但偶尔能自动或在刺激状态下睁眼,也可能与正常人一样有着规律的生活作息。
据不完全统计,我国每年因各种原因新增的“植物人”患者近10万人,颅脑外伤、脑卒中及缺氧性脑病是导致“植物人”的三大主要原因。其中,约七成是由外伤造成。而排在危险因素第二位的卒中,也随着发病人群的增加而有所增长。缺氧性脑病一般以一氧化碳中毒、心肺复苏术后等导致脑部缺氧的情况较多。
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,很多原本可能直接死亡的危重患者被抢救了回来,但随之而来也会造成“植物人”数量越来越多。“早期因为缺乏科学的评估系统和有效的促醒手段,很多医生会做出误判。”吕晓介绍,事实上,传统意义上的“植物人”里,有超过四成并非真正的“植物人”,他们可能处于微小意识状态,如果及时被筛选出来,进而有针对性地治疗,是完全可以促醒的,所以植物状态评估就显得异常重要。
过去,对“植物人”的认定相对简单,一般根据能否完成医生下达的指令来判定。随着研究的深入,临床上发现部分患者虽然不能完成指令,但利用磁共振等技术,对大脑进行综合评估,结果发现还存在微弱意识,甚至有部分患者大脑存在接近于正常人的意识活动,这部分人如果能够接受规范的治疗,苏醒的机会就会很大。“所以对‘植物人’的认定一定严谨,一旦误判,部分有机会促醒的患者将永远醒不过来。”
30岁的顾某因车祸导致头部受伤、当场丧失意识,在佛山当地医院进行手术治疗后,仍处于昏迷状态。今年初,顾某辗转到了广东三九脑科医院康复医学科。吕晓细致地检查,发现患者不仅有严重的颅脑损伤、弥漫性轴索损伤及第6颈椎骨折,同时还合并肺部感染。经过一个多月的综合治疗,顾某从昏迷到睁眼,到有微小意识,今年2月中旬时,顾某已经能够简单对话。“这是一个非常典型昏迷病人促醒的例子,但可以肯定顾某一定不是‘植物人’。”吕晓解析,临床上意识障碍的病人较多,但真正认定为“植物人”的较少,虽然这类病人从表面上看,对外界没有反应,和“植物人”无异,但并不能单纯地就认定是“植物人”。
2.促醒康复要趁早
去年9月,45岁的欧先生起床时突然一阵眩晕,起初他也没有在意。不料,吃完午饭后,欧先生突然呕吐不止,随即丧失意识,呼之不应,家属立即将他送往广东三九脑科医院抢救。CT检查提示为脑干出血,完善相关术前准备后,医院急诊为欧先生实施了侧脑室钻孔外引流术。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,欧先生又接连出现了三次脑出血,医院分别给他实施了右侧颞叶枕叶、丘脑及脑室开颅血肿清除术。
万幸,术后的欧先生病情稳定,不过依旧昏迷不醒。为寻求进一步康复,欧先生被转入康复医学科。吕晓检查后发现,患者右侧颞枕叶及丘脑出血且血液破入脑室,合并有脑疝和脑积水,目前仍有严重的意识障碍。通过综合评估,吕晓为患者制定了一套包括肺功能、吞咽功能及肢体运动等在内的综合促醒治疗方法。“一方面通过改善循环、营养神经,促进脑结构修复,另一方面配合情景综合、语言吞咽、中西药促醒、针灸等疗法综合促醒。”
“好痛啊!”上个月,康复师在为患者做治疗时,昏迷了7个月的欧先生竟然开口说话了。“经过多次颅脑手术,患者整个大脑尤其是脑干受损非常严重。通过近6个月的综合促醒康复治疗,改善患者脑部微循环及脑功能,最终成功将其促醒。继续接受康复治疗,有望提高患者生活质量。”吕晓说,“患者得到有效治疗的时间还算早,所以预后也相对会比较好。”吕晓强调,越早开始康复治疗,越容易促醒,变成“植物人”的可能性就越小,综合促醒康复治疗介入的时机可人为调控,因此各项康复治疗一定要趁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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